臺灣《旺報》6日刊載山東高密若聰的文章,對臺灣的情結,是一種“剪不斷理還亂”的情絲,是對兩岸的人們都能相互理解,相互寬容,相親相愛的期盼;只能期盼兩岸領導人能“登”普世之“高”,能“望”百姓所盼之“遠”。
全文摘編如下:
我沒見過父親,因為他1949年去了臺灣,那時我剛出生。后來兩岸“解禁”,有位臺灣返鄉(xiāng)“老兵”孫叔來看我,說父親已在臺灣病逝,但還留下一家人,如你有意見面,回去我和他們說。我嘆息:“算了,因我自小只想有個爹。既然爹沒了,我也就斷了這份念想,不提他了。”
不想這位孫叔卻是個有心人,幾個月后,他又回來見我,并帶了那邊妹妹的一封信和父親的遺囑。妹妹的信,第一個字便喊我“哥”,后面說:“聽孫叔說,因爸爸沒了,你也不想認我們了,托孫叔把爸爸臨終時的囑咐帶來,爸臨終時,連說話都很困難,這是他在彌留間留下的話,要我把它記下來,那年我上小學三年級,字寫的不好,但很珍惜,如哥也珍惜,就留下吧。”父親在他的“遺囑”中說:“有些事,只和你媽說過,在你們老家,還有你們的奶奶,大娘,哥和姐。等你們長大了,替我把他們找回來,這都是你們的親人,到那時,逢年過節(jié),當你們相聚時,記著給我放雙筷子!碑敃r,當著孫叔的面,我哭了。
父親在那邊,除那邊的媽媽外,還留下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,當時大妹已去美國,第一個回來的是二妹,再往后,那邊的媽媽和弟弟,已去美國的大妹,都相繼回來過。每當想起相見時的那些點點滴滴,真的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。
我難忘妹妹從機場門口跑出來,撲到我身上喊的那聲“哥”,難忘她跪在母親的膝下說的那句話:“娘,你受苦了,爸臨走囑咐我,要我長大了,回來看你!币搽y忘那邊的媽媽和這邊的娘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:那面稱了聲姐姐,這面應了聲妹妹,二人相擁而泣,沒過多地話語,但包含了人與人間的相互同情,體諒和寬容,也包含了她們多年歷經的苦難,想望和悲愴。
以后我去臺灣,難忘那邊的媽媽晚上“逼我”洗澡換內褲,早晨“逼我”換襯衣的那份溫馨。也難忘和弟妹們坐在一起打諢取鬧的那段時刻。妹妹說,她長這么大,最得意的一件事,就是跑到大陸找回了哥,像做夢一樣。和弟弟開玩笑:“如兩岸打起來了,咱倆面對面,槍對槍,你怎么辦?”弟弟是個小滑頭,他立馬舉起雙手:“哥,我投降!边^后,每當想起和弟這句玩笑話,心里總感到困惑:如真的有那么一天,兩岸的兄弟姐妹們,又會是個什么樣子呢?
今年除夕夜里,那邊的媽媽來電話給娘拜年,后面又和我說,娘已90多歲了,上次去大陸,臨走時囑咐她,在娘的有生之年,要她帶上那邊的孩子,回來過個團圓年。但現在兩個妹妹已去了美國,她身體也大不如前,很難圓娘的這點心愿。我在這邊安慰她說,我也期盼著有那一天,也還記得爹臨走時說的那句話,在我們吃飯的桌上,給他放雙筷子,放個碗。但此事古難全,不管天南海北,只要都有個念想,就好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,對臺灣的這份情結越深,是一種“剪不斷理還亂”的情絲,是對兩岸的人們都能相互理解,相互寬容,相親相愛的期盼。
如同星云大師的“登高望遠”。星云是佛家的一代宗師,自有超出常人的境界和感悟,其道非我輩所能參。如我者,只能期盼兩岸領導人能“登”普世之“高”,能“望”百姓所盼之“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