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渝生把父親的骨灰安放在靈堂
昨天(3日)上午10時,隨著西安開往鄭州的高鐵徐徐停穩(wěn),柏楊先生的骨灰在女兒女婿的護送下回到了他魂牽夢繞的中原大地。
上午11時,柏楊先生的骨灰被迎進了河南福壽園人文紀念館,他將在這里安息。
葬在新鄭是緣分
柏楊祖籍河南輝縣,出生在河南通許,葉落歸根,為什么選擇葬在新鄭呢?
幾個月來一直為此事奔波忙碌的河南省文聯(lián)副主席、省文學院院長鄭彥英說:今年4月29日,是柏楊逝世兩周年紀念日,人民文學出版社在北京舉行《柏楊全集》首發(fā)式。柏楊遺孀張香華應邀從臺灣趕到北京出席了首發(fā)式,張香華向中國現(xiàn)代文學館副館長周明表達了希望將柏楊先生骨灰安放在家鄉(xiāng)河南,讓先生永遠安息在生他養(yǎng)他的中原故土的愿望。我接到這個任務后,在有關領導的支持下,先后與輝縣、通許、鄭州、新鄭等地聯(lián)絡選取墓址,經(jīng)與張香華女士及柏楊子女多次溝通,家屬們決定選在新鄭。張香華女士專門發(fā)來了委托書,不管是輝縣、通許還是新鄭,只要是回到中原大地,就是柏楊先生最大的心愿。
柏楊的二女兒崔渝生說:我的父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曾三次回到河南,他對故鄉(xiāng)的感情很深。病重時的父親曾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道:“回大陸的感覺真好”!我們明白他是很想回家的。父親逝世后,一部分骨灰撒在了臺灣海峽,還有一部分帶回了內(nèi)地。今天我受張香華阿姨及兄弟姊妹的委托,將父親的部分骨灰護送到河南。我們的父親能在這個地方安息,是父親的福氣,也是緣分。
《丑陋的中國人》陪伴
11時許,在精心布置的靈堂內(nèi),舉行了簡短的追思儀式。
靈堂里懸掛著柏楊那張雙手托腮的照片(左上圖),這張照片也曾在臺灣的柏楊遺體告別儀式上懸掛過。
崔渝生用雪白的毛巾把骨灰盒仔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,然后把一本薄薄的書放進了骨灰盒內(nèi)。
崔渝生說:這是一本1988年內(nèi)地第一次出版的《丑陋的中國人》,當時出版這本書曾引起了很大的風波。這是父親寫的影響最大的一本書,很有意義,就讓這本書永遠地陪伴著父親吧。
簡單而隆重的儀式結(jié)束后,崔渝生又將從西安專程帶來的柏楊部分遺物捐贈給了人文紀念館。柏楊生前穿過的西服上印有柏楊的原名“郭衣洞”,而一條圍巾上的名字則是“柏楊”。同時捐贈的還有香港、臺灣出版的《中國人活得好沒有尊嚴》、《天真是一種動力》等書籍以及部分電視臺制作的有關柏楊的專題片。
崔渝生說:兩年前,父親柏楊在臺灣告別了親人,也告別了他曾經(jīng)生活了89個年頭的世界。父親熱愛故土,思念家鄉(xiāng)。落葉歸根,今天父親終于回來了。我們想對父親說:爸爸你累了,回到家鄉(xiāng)好好歇歇吧!
曾給《大河報》題詞
今年66歲的崔渝生出生在重慶,乳名毛毛,隨母親崔秀英的姓,所以叫崔渝生。
長期生活在西安的崔渝生和父親分開時年齡還很小,直到她41歲的時候,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臺灣,名叫柏楊。
崔渝生說:父親離開家時,我還小,只會說“爸爸,坐”,別的都沒有印象了。媽媽1976年去世,也沒有怎么給我說過父親的事兒。
崔渝生說:我第一次和父親見面是1986年在香港,雖然很多年沒見,我們一下火車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,這就是血緣親情吧。在香港,我才知道我有個姐姐生活在河南新鄉(xiāng)。她的身體不好,今天沒能來參加父親的骨灰存放儀式。
崔渝生說:父親曾于1988年、1993年、1998年三次回故鄉(xiāng)河南,每次都很高興。1998年那次,在鄭州,和河南文學界的朋友座談,還給《大河報》題了詞:飲故鄉(xiāng)水、見故鄉(xiāng)人,越來越淳厚的,是這份鄉(xiāng)土之情。前幾天,我在家里整理父親的資料,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題詞,就抄了下來。
崔渝生說:晚年的父親還想再回來,但年紀太大,身體也不好,沒能再回故鄉(xiāng)。父親一生顛沛流離,我們雖沒得到完整的父親,但我們對爸爸的愛是真的,是永遠的。
碑文只寫一句話
為了能讓柏楊先生在故鄉(xiāng)安息,福壽園對柏楊墓進行了精心的設計,還請上海的雕塑家李從順專門制作了柏楊塑像。記者從照片上看到,正在制作中的柏楊雕像是全身坐像,膝蓋上攤著書,右手托腮深思。
崔渝生說:李從順設計了幾種樣式,我們選擇了這個。我們還去上?催^幾次,也提了一些意見,雕像做得很像我父親。
崔渝生建議說:父親的墓碑上生平不用寫太多。他的出生日期都是不準確的,一種版本說生日是3月7日,那是紀念1968年被捕入獄的日子;有一種說法是11月,那是他到臺灣時為報戶口臨時編的。我們建議,就刻上父親經(jīng)常說的那句話“不為君王唱贊歌,只為蒼生說人話”,下面綴“河南輝縣人柏楊”就行了。
鄭彥英說,9月中旬,有關部門將為柏楊舉行隆重的骨灰安放和銅像、墓碑揭幕儀式。(記者 張體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