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美國《外交政策》雜志刊登了國務卿希拉里撰寫的長文《美國的太平洋世紀》,發(fā)出了“美國重心一定要向亞太轉向”的聲音。如今臨近歲末,又到了美國大選熱身賽階段,希拉里的長文與其說代表的是政治家的個人觀點,不如說是一篇軍事挺進的戰(zhàn)略宣言。
美國戰(zhàn)略重心轉到哪里,軍事重心就轉向哪里
美國一項政策的出臺往往需要經過一番爭論,這是由美國政治的特點決定的。當調整基本達成共識的時候,怎樣調整就成為爭論的焦點。如今阿富汗撤軍在即,是把撤下來的部隊收回國內,還是轉向亞太?奧巴馬在上任伊始就提出了“重返亞太”,并打破慣例率先訪問亞洲,展示了一種姿態(tài)。
之所以稱“重返”,是因為多年來美國一直沒有離開亞太,只是小布什政府忙于反恐戰(zhàn)爭而對亞太事務有所忽略,奧巴馬要恢復美國在亞太地區(qū)的影響。
但美國政壇對“重返亞洲”頗有微詞。時值伊拉克和阿富汗仍處于過渡時期,加上金融危機對經濟的沖擊,美國政壇上的孤立主義思潮又有所抬頭。他們主張優(yōu)先解決緊迫的國內問題,減少對國際事務的參與。
美國的戰(zhàn)略利益在哪里,美軍就去哪里。在美國決策者眼中,相比世界其他地區(qū),亞洲是美國最應有所作為的地區(qū)。希拉里在文章中批駁那些主張不要再繼續(xù)參與全球事務的人“完全本末倒置”,聲稱:“不參與的后果遠非我們所能承受。從為美國企業(yè)打開新市場到遏制核擴散,再到保持商務和航運的自由通行,我們在國外的工作正是我們國內繁榮和安全的關鍵所在。”
這種警告的確有其道理。環(huán)顧世界,美蘇爭奪歐洲的時代早已過去,中東的地理位置和石油資源固然重要,但漫長的反恐戰(zhàn)爭畢竟告一段落了,拉美被美國視為“后院”,貧窮的非洲也不在話下。在希拉里眼中,亞太地區(qū)對美國的吸引力在于未來:亞太經濟區(qū)開放并且富于活力,為美國經濟復蘇提供了廣闊的投資和貿易市場,這對于外向型經濟的美國是絕對必要的。
奧巴馬放出要當“太平洋總統(tǒng)”的豪言,軍事上的策應變得順理成章。目前,華盛頓追求的戰(zhàn)略目標是在亞太地區(qū)鞏固以美國為主導的格局。重心的轉移意味著投入的變化,反映在來年預算上的變化將十分明顯。希拉里強調,“今后10年美國外交方略最重要的使命之一是大幅增加對亞太地區(qū)外交、經濟、戰(zhàn)略和其他方面的投入”。
坐鎮(zhèn)夏威夷的美國太平洋司令部也在積極密切配合這一“使命”。和過去相比,該地區(qū)的軍事演習日益頻繁,地位顯赫的太平洋司令官也增加了出訪的次數。
作為與南海問題完全無關的國家,日本的“多邊解決”舉動引起美國的懷疑
布熱津斯基曾指出,自1949年以來,美國的遠東政策一直以日本為基礎。希拉里在文章中并沒有過多論及日美關系,她強調美日、美韓、美澳等雙邊聯(lián)盟為亞太地區(qū)的經濟崛起構建了有利的環(huán)境。
去年是美日同盟建立50周年,可以說在塑造亞洲安全秩序方面,美國一直將美日同盟置于首要位置。而在后冷戰(zhàn)時代,日本作為全球性經濟大國和安全上被保護國的雙重身份,引發(fā)了其國內對于美日安全同盟持久性和可取性的質疑。特別是金融危機以來,美國的經濟影響力有所降低,從2009年起,中國就取代美國成為日本最大的出口對象國。美國在經濟和軍事上的不匹配使其在亞太地區(qū)的雙邊同盟出現(xiàn)了松動的跡象。
為了制止日本把駐日美軍擠出,美國企圖通過加大亞太軍事力量來加固美日軍事同盟關系。日本在鳩山由紀夫執(zhí)政初期就試圖擺脫美國控制,搞東亞一體化,但這條路很快被美國扼殺。
隨著釣魚島中日“撞船事件”的發(fā)生,日本迅速改變了政策。此后,美日同盟、美韓同盟也因“天安艦事件”和朝鮮炮擊延坪島事件得到強化。但日本政壇的混亂和領導人的頻繁更迭,也是美國對日本放心不下的原因,美國總是提防日本脫美并在亞洲稱大的企圖。
今年10月,執(zhí)政剛滿一個月的日本新內閣進入外交活動的忙碌期。值得注意的是,日本外相玄葉光一郎出訪新加坡、馬來西亞、印度尼西亞三國,積極聯(lián)合東南亞國家倡導推動南海問題的所謂“多邊解決”。
作為與南海問題完全無關的國家,日本的這一舉動顯然引起了美國的懷疑。對此,希拉里也在提醒日本,美國的霸權仍然是太平洋世紀的主宰。文章指出,“盡管聯(lián)盟非常成功,但我們不能僅滿足于維持現(xiàn)狀,而需要不斷更新以適應日新月異的世界。”